陌上花
我们的柿子和高高在上的爱情
陌上花专业号 | 2008-11-21

 

    新来的同事给大家分了一堆橘色的柿子。她闪过一丝怯怯的淳朴的笑意说:这些柿子是我自己家的,吃吃看!对于这些细腻单纯的好意我一向很乐意接受,更何况,这些小小的柿子生长在美丽的西溪湿地,城郊绿洲中某一棵苍劲挺拔的柿树上结出的饱含琼浆的柿子。

 

    当西溪湿地还是纯粹的农村时,每当入秋天空高而澄清的时节,取道路经城西的国道,远远的就能通过飞逝的窗景望见星星点点橘红的果实闪烁在墨色的树影之中,尤其是天色过午,恍惚间,天际似无穷美好夕阳排列悬挂,这景致能让细心的人在秋天惊喜很长一段时间,居然,如此就可以让人真切感受生命的鲜活与轮回。

 

    对于一个在异乡成长的江南人来说,记忆中的柿子如同著名四川泡菜,爽口之前满是生涩。西南的柿子还是青涩坚硬的疙瘩时就被摘下用石灰窖在缸里,每过一两天才能取出几只红软并沾着石灰粉的柿子,那模样俨然一健康的农妇尚未来得及抹去脸上沾染的面粉。冬天的时候,人们还爱吃一种北方来的脆柿,青黄色的柿子大如山东苹果,削皮后,果肉滑腻腻的让人不得不用劲拽住果子送到嘴里,又诱惑又勉强。我不喜欢吃柿子就是从这个感觉开始的,区别于胃脾虚弱要从生理上进行控制的人。

 

    显然,湿地里,那些挂在树上的柿子热烈,诱人,就算他们不若隐若现藏匿于丰满圆润的树干间,而是在蒋村、在留下的集市路边排满了年代久远的黝黑黯淡的大箩筐、小竹篮里,你从车上往下看见一层层如同鸡蛋般码着的火柿子,剔透通红,仿佛轻轻一舔一嗑就会汹涌出甜蜜汁水,那长长的一溜总是让我在一长段无聊劳累的上下班时间里有了期待和想像,不再怨恨滚滚红尘一如夏天的公路般绵长灰色。那是上个世纪末的事情了吧?!

 

现在西溪湿地已建成了国家湿地公园,农民大多搬到靠近西溪湿地的农居公寓里了,同事的家在湿地二期工程结束后也要搬掉了,那时,每株柿子树会就和其他的经济作物一道折算成人民币补偿给他们,然后,充满野趣的柿子树便变成公园里正襟垂坐的风景树了,排队的箩筐终于成为我的记忆片段了。

 

    尽管我不喜欢吃柿子,但我可以肯定,农转非之后的果树以及果子不能够再让我像听见同事说“那是我家的树”或者“那是我家的柿子”那么心动的了,但作为风景树和湿地一个时段的重要风景点,显然,柿子们是拥有足够的资格的。远望去,柿子树在池塘水边既婀娜又苍劲,就像江南相融的男女,俨然小家碧玉为主调的自然温存健康。

  

    北方的柿子树和南方的柿子树树型完全迥异,一如人的地域性差异。有一年的秋天,是1995年吧?那时候,我常到北京出差,常落脚在丰盛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院里有几棵挺拔笔直的树,他们高大修长,让人仰望。几枞倨傲的树枝上挂着几只硕大的红柿子,灯笼般悬浮在灰色的一块天空中,柿子的香甜招引得鸦雀飞来飞去的打主意,鸟屎毫不客气地落在树下望天人或者低头人的身上,后来,我的记忆中,这几株树让与之相关的一切都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

 

    那时,树下有一位擅长丹青的落寞失意江南女子、另一位是正在研习美术并出演过电视剧的漂亮川妹子,还有毫无悬念的我。我们仨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北方柿子很好奇,同时,院子里两名江南男子对那两名单身女子充满了好奇,于是,我沾光吃到了取之不易的浪漫柿子,味道极佳,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爱情和香甜的柿子一样高高在上,让人仰望,让人求之。而院子里的男女浪漫之余都很务实。其中的一对江南人在陌生的异域开出了奇芭,他们从此留在北方守候北方的柿子树,在每个秋天仰望高高在上的柿子。另一对留下了一些悬念和情感纠纷后,男子回到了江南,每年秋天,西溪的柿子必然提醒他重温梳理有关此的记忆。。。。。。

 

    柿子在树上,风景在眼里,爱情在心里。我们总在这里,或远或近,不弃不离观赏着成为了优雅风景树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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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ega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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